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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区理事会怎样“理事”?
——江西安远县版石镇乡村治理扫描

发布: 2014-04-30 |  作者: 张凤云 |   来源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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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月9日,江西安远县版石镇新建小学的工地上,工人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着;穿镇而过的唯一一条省道上,南来北往的车辆给小饭馆带来了不少生意;环绕圩镇的山场上,农民们正在地里干活,沉浸在脐橙花浓浓的香气中……

  其实,这个普通的农村乡镇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,乡村人口的外流,圩镇人口的增加,已经打破了原有的格局,发生着一系列变革。

  “不管他户口在不在这里,都不会把他当成外来人”

  由于邻近省道,加上这些年来工业园的发展,版石镇吸引了大批农村来的劳动力。本乡本镇的加上外省市的,在不长的时间里,镇域人口已由最初的两千多人发展到如今的将近两万人。

  “这就好像一个成建制的单位,已经打乱了一样。原来的乡村社会,我就属于这一片的人,大家都熟,好管理,好服务。现在你住这边,他住那边,找人都找不到,这就会形成盲区。”版石镇常务副镇长陈旺山向记者介绍。

  “发展到这个阶段,就要在管理上尝试新的做法。”版石镇党委书记陈春雨对记者说,“我们的想法就是进行网格化管理。不管他户口在哪里,这些农民洗脚上岸进城的,只要他在这里工作或者生活,我们就跟城里的街道一样,去管理去服务,把这些分散的人融合在一起。”

  4月9日晚上9点多钟,记者走在版石镇新整修的街道上,仍然能够看到各式各样的店铺开门做生意的情景。路灯下,还有人从店铺里走出来,顺手将一袋垃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。

  陈春雨告诉记者:“网格化管理首先要对城镇范围的居民进行普查,然后就是依据城镇规划进行区域划分,划分新的社区。有了这个网格之后,我们有配套的网格干部,把这片的人的情况都摸清。居住情况怎么样,家庭情况怎么样。第二步是公共服务的进入。”

  “比如他们的就业,需不需要培训,养老的问题,孩子要上学,等等。如果情况都不知道你怎么给他服务呢?”陈春雨说,“这些都得统筹考虑。我们新建的小学已经开工了。这一块的投入比较大,我们是哪里急就先往哪里投。”

  针对城镇化进程中社会结构的变迁,今年版石镇开始探索居家养老项目。“镇里也有一些年轻人出去了,留下一些老人在家里,生活上不方便,他们就可以去吃大食堂等等。这些人有很多就是农村转移过来的人,大部分都是老表。”陈春雨说,“这不单是在生产上、生活上融入城镇的问题,还有个心理归属问题。让他有‘我是版石人’这种感觉。就是不管他户口在不在这里,都不会把他当成外来人。”

  “这片山头有我一部分,那有什么事我肯定要说两句”

  4月10日,在松岗村“两委”办公室里,50多岁的谢孝林脱了鞋,盘腿坐在了椅子上。

  相对于已经移民到镇区的老表来说,像谢孝林这样仍然在村庄居住,同时也是社区理事会成员的农民,对于城镇化进程及乡村治理的感受,可能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。

  “每做一件事情,我们理事会先拉出一个盘来,再通过扩大理事会形成决议。我们要通过他们才可以干,这个资金才可以支付。每一笔资金都要经过理事长签字、会计记账,还有监督员监督,这个钱哪里去了,要进行公示。这一年做得好不好,也要让大家评论评论。”谢孝林说,“一般我们春节前后肯定要开户长会。今年做了哪些事?开支有哪些?算个账,把数目公布一下。这时候务工的人也回来了。”

  谢孝林来自松岗村河田社区,已经在理事会干了两届。除了老谢,理事会里还有一个理事长,2个副理事长,1个出纳和2个成员。而扩大理事会有20多人,由各个屋场每一房派出的代表组成。

  作为乡村治理的一种有益探索,河田社区的理事会其实在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就开始起步了。2005年,在全国撤乡并镇的大潮下,河田、松岗、高陂3个行政村并成了现在的松岗村,目前辖9个自然村,16个村民组,实有村民4130人。

  “并了村以后,村干部少了,吃大锅饭肯定是不行的,那怎么管理,就是分片,下设社区,这一片你管,那一片他管。我们松岗就有5个社区。还有个问题,就是有的社区比较大,一个社区包括几个自然村,又住得分散,那有事情我老表找谁呢?下面各个屋场,也就是自然村,就成立了理事会。”松岗村支书谢忠诚对记者说,“成员就是从老表中选出来的。”

  “第一任理事会会长,依靠我们的党员、老村干部,大家推荐了一名老的村干部,由他牵头,再找到下面四五个人协助他工作。第二次就是海选,哪个人有公心、正道,我们整个屋场的事能不能做好,大家就开始考虑这个方面了,老表的主动性就更高了。”谢忠诚说,“关键是保护老百姓的利益,还有做一些和谐、稳定的工作。”

  在谢忠诚看来,农业税的取消加上新农村建设,无疑让理事会的作用凸显了出来。而由于村庄靠近镇区,与外界的接触比较频繁,涉及到征山、征地的问题,理事会从中起到的作用就尤为关键。

  “涉及到哪个社区,先让干部到理事会去沟通,去开协调会。再就是维护集体资产不要乱掉了。”谢忠诚说,“这个理事会,老表可以选他也可以不选他,做事的时候他就会权衡。决定权其实在老表手里。”

  如此,也倒逼着城镇化进程中的一些项目,在实施前期就要向各个层面广泛征集意见,尤其是要通过理事会增加与村民的互动和协商。

  那么,对于掌握着一定集体资产的理事会,又如何保证其能真正代表民意呢?在河田,监事会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,从而实现了相对有效的监督。“每个村都有那么几个老党员、老干部、有威望的老村民,每次开会他们都会来评价评价。这些监事会的人都是些辈分比较高的,叫叔、公的。他们敢说,理事会也会听。”

  村民的积极性则来自对于自身利益的关切。“这片山头有我一部分哦,那有什么事我肯定要说两句。”一位村民这样对记者说。

  “年轻人出去了,家里有点儿事也是要管的”

  在版石,镇域人口急增,同时伴随着大量青壮年劳力的外出,有的村民小组人口就越来越少,“三留守”现象同样突出。这些,都是新时期乡村治理绕不开的话题。

  “这些年交通也比较方便,出去的人也比较多。年轻人走到外面去了,老的小的、有病的、家里漏水的,没办法了,社区也要管。还有考上大学家里困难的,理事会还捐过款。”谢忠诚对记者说,“2007年,也是河田村,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,插完稻子的时候,雨水比较多,有一家困难户稻田被冲了,理事会组织人把稻田做好。耕田的时候没人给他耕,理事会就叫台机器来给他耕一下。”

  “河田将近200户,老表选你,他肯定是想你为他做点儿事。”谢忠诚告诉记者,2007年和田社区进行新农村建设,在理事会的组织下,修好了道路和门坪,拆掉了危房,很多村民住进了新楼房。其中社区理事会还从中协调帮助老百姓到信用社贷款。道路硬化到户,改水、改厕也都实施得非常顺利。

  陈春雨也表示,只要理事会组织能力比较好的,村里的公益事业就比较好。“我们去年打通村组水泥路,上面有项目,当地政府配套,有些资金不足的,由理事会去筹,还负责项目的实施,工程的监督。”陈春雨说,下一步他们打算在社区理事会中发现培养一些人才,并且充实到村“两委”中。“通过他们起到一个粘合剂的作用,把老表粘合在一起。”

  与松岗村不同,离镇区较远的安信村则充分发挥了社区主任的作用。

  安信村党支部书记陈德跃对记者说,“大多数事情都通过社区主任去做。这两年我们这里发展烟叶,就得帮助他流转土地,这一片田全部都种了。”

  陈德跃站在村委会门口,看着一辆长途运货车从前面的公路上开了过去,接着对记者说:“有一些外面来种烟的老板,老表不相信他,他卖掉烟走掉了,怎么办?通过社区,除了跟老表谈土地流转的事,还跟烟草公司商量好,卖了烟先保证老表的钱。那我是这个社区的主任,老表凭什么信任我?我本身也是这里的人,大家都熟悉,知道我是个办事公道的人。比如流转土地,他不会怀疑你没给他一个公道的价格。老表是希望一碗水端平了,他心里平衡。就像这一杯茶,不能你这一杯卖4块5,他那一杯就5块,或者6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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